美国当地时间11月6日凌晨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宣布在2024年总统选举中击败民主党候选人卡马拉·哈里斯而获胜。本次选举被认为是近年来最难预测的一次。在这场竞争中，哈里斯的支持者群体被视为“老钱”派，代表了美国的金融精英与传统政治势力，特朗普的支持者群体主要由“新贵”——新兴的科技精英组成，两股支持力量的经济观念、价值取向及政治诉求上存在显著差异。有必要探讨两股力量的构成、背景及利益诉求及潜在影响。
//llustration by Ramon Padilla USA TODAY; Photos By USA TODAY, Getty Images And Reuter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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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朗普背后的科技“新贵”
（一）“新贵”：新型科技行业为主的中产阶级群体
特朗普的支持者主要来自新兴的科技行业，大多是科技公司创始人、高科技企业家以及对传统政党失望的中产阶级群体。其中，硅谷新贵最具代表性。这类群体更加关注自由市场、创新以及打破常规的政策，而不太关注传统的政治规范。对特朗普的支持，源于他推行宽松的科技政策，尤其是在技术创新和企业发展方面，认为特朗普能够打破华盛顿政治的僵化局面，为创业和创新型企业提供更大的空间。大多数都认可特朗普执政期间美国经济表现更佳，以及坚持“美国优先”的原则，力求将美国的利益置于全球事务的核心。
（二）“新贵”的群体特征
1.科技行业的高收入群体。2023年11月的民调结果显示，特朗普在年收入超过20万美元的群体中获得了较强支持，特别是在硅谷和其他高科技中心（如德州的奥斯汀）等地。2024年4月的民调数据显示，特朗普在科技行业从业者中的支持率为40%，哈里斯仅为15%，显示了特朗普在这一群体中的广泛支持。
2.科技行业的年轻选民和创业者。民调显示，35岁以下的群体中，约50%的科技行业从业者支持特朗普，远高于哈里斯的22%。这些年轻选民通常倾向于支持市场自由和创新，特朗普的减税和去监管政策深受他们的青睐。而美国的民主党精英对新技术持有应加强监管的保守派观点。2022年3月，拜登签发了《关于确保负责任地发展数字资产》的行政命令，规范加密货币和数字资产。此外，拜登的税收政策和反垄断举措，也是此次硅谷巨头“反水”的重要原因。
3.反对传统精英政治的选民。特朗普的支持者还包括一部分反对传统精英政治的选民，尤其是那些希望看到美国政府进行深刻变革的群体。特朗普通过“美国优先”的立场，赢得了保守派选民的广泛支持，特别是在工业州和农村地区。特朗普在经济改革、移民政策和国家安全等领域的立场，吸引了那些不满现有体制、寻求变革的选民。
（三）“新贵”的关注焦点
一是减税和“去监管”举措。特朗普政府（2017-2021）推行的《减税与就业法案》将企业所得最高税率从35%降至21%，为科技公司提供了更多税务灵活性，促进了技术研发和扩张。与此同时，“去监管”政策减少了政府干预，赋予科技公司更大的运营自由度。多数科技领袖认为特朗普的领导风格能够打破政治僵局，推动商业和技术创新。放松对大型科技公司的监管，鼓励企业扩展和创新，反对欧洲对美国科技公司高额罚款，虽然特朗普政府曾对Google等公司展开反垄断调查，但未采取重大改革或强硬措施，相较于欧盟的严苛监管，特朗普的态度更加宽松。马斯克公开表示，特斯拉和SpaceX的成功依赖于较少的政府干预和自由市场的环境，而特朗普的政策恰好提供了这种自由度。
二是加强与中国的技术竞争。特朗普对中国科技产业采取强硬立场，特别是在5G、人工智能和半导体等关键领域。这一政策激发了部分科技领袖的共鸣。他们认为美国必须保持全球科技竞争中的领先地位，以确保国家安全和经济发展。特朗普为这些群体提供了明确的政策框架，主张减少外部干预，强化美国的经济和技术优势。
02
为哈里斯加持的“老钱”家族
哈里斯作为现任副总统，政治生涯经历了从加利福尼亚州检察总长到副总统的多次历练，一直活跃在美国政治舞台。她的政策立场偏向自由主义，主张扩大社会福利、加强医疗保障，并积极推动应对气候变化的措施。在诸如经济发展、加沙冲突、移民和堕胎权等议题上，她的立场与拜登高度一致。哈里斯在某些方面被视为传统政治人物，尤其是在与政治精英的紧密关系上，这使她的形象既具有进步性，又带有一定的传统政治色彩。
（一）“老钱”：长期活跃的富裕群体
“老钱”通常是指那些富裕的、长期活跃在政治和经济体系中的群体，有着稳定的收入来源，关注税收、投资和全球经济形势。哈里斯能够吸引这一群体的支持，原因在于她在金融、司法等领域的立场和亲和力。哈里斯的政治捐赠者大多来自金融行业、房地产和律师事务所，能够获得传统的资本家和行业领导者的支持。“老钱”群体看重哈里斯在保障金融稳定和社会秩序方面的政策。
（二）“老钱”的群体特征
1.金融领域和有产阶级群体。哈里斯在富裕家庭中的支持率相对较高。根据2023年11月《纽约时报》的民调，约35%的富裕阶层选民倾向于支持哈里斯，而特朗普在这一群体中的支持率为25%。此外，哈里斯在美国大中型城市和主要金融中心（如纽约、旧金山、洛杉矶）的支持率较高，这些地区的选民通常具有较高的教育水平和社会地位。表明哈里斯能够吸引传统精英群体，尤其是那些关注社会福利和公平的金融业、证券投资业、教育领域人士。
2.教育程度较高的中产阶级。2024年4月的民调数据显示，哈里斯在教育程度较高的中产阶级中获得较高支持，特别是在拥有大学及以上学历的群体中，超过50%的选民表示倾向于支持她。这一群体通常较为关注公共政策。
3.多样化群体。哈里斯在竞选中还吸引了年轻选民、女性选民、少数族群体以及明星等的支持，得到了许多支持平权、气候政策和社会福利的群体青睐。
（三）“老钱”的关注焦点
1.金融稳定。哈里斯在金融监管方面采取温和立场，主张加强对大银行的监管，尤其是在防范金融危机和保障金融稳定方面。但她并未推动激进的金融改革，而是倾向于通过细化现有法律和监管框架来改善金融体系。根据2024年5月的高盛（Goldman Sachs）报告，约65%的金融行业高管支持哈里斯的监管政策，认为她的措施有助于维护市场稳定，避免过度干预带来的不确定性。
2.社会福利。哈里斯主张通过增加政府投资改善低收入家庭的生活质量，并推动社会流动性。政策较为温和，避免给企业和富裕阶层带来过大负担，尤其在渐进式社会福利改革方面获得“老钱”群体的支持。哈里斯支持通过对企业征收“财富税”提供资金，注重政策的可持续性和经济负担的平衡，确保政策既能促进社会公平，又不至于损害经济活力。
3.税收政策。尽管哈里斯主张增加富裕阶层的税收，但传统富裕阶层和金融界人士认为这是维持社会稳定的必要措施，可以确保社会福利体系的可持续性，因此支持这一立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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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朗普重返白宫的可能影响
“新贵”击败“老钱”，特朗普重返白宫，中美关系和大国博弈可能会出现新的变化。
一是特朗普及其“新贵”群体奉行“美国优先”理念，将推动贸易保护主义和“去全球化”政策，可能导致中美贸易战升温。
如果特朗普继续加征关税或采取更严厉的贸易措施，中国的出口行业、外资流入和部分关键产业可能面临更大压力。特朗普政府继续对中国实施高压政策，限制技术转让和资本流动，将影响中国高科技产业和国际竞争力。同时，人民币汇率可能面临贬值压力，尤其在贸易争端加剧时，我国外贸、投资及汇率稳定性面临挑战。
二是特朗普及其支持者倾向于强化本土生产与市场保护，“倒逼”粤港澳大湾区加强对新兴产业的关注，尤其是那些符合国内需求的技术和产品。
随着中美贸易紧张局势的加剧，粤港澳大湾区的企业将面临更加复杂的国际竞争环境。为应对外部压力，大湾区需要加快自主创新和“出海”步伐，加强高技术领域的国内替代方案研发，减少对美国技术和市场的依赖。同时，特朗普的贸易政策或将导致美国市场需求的收缩，这可能“倒逼”大湾区调整经济结构，转向内需驱动和高附加值产业，进一步推动区域内经济多元化和创新驱动发展。
三是香港可能面临更加复杂的国际局势和挑战，需要在中美博弈中寻求更多战略空间。
美国驻港澳总领事梅儒瑞指出，无论谁当选美国总统，对港政策大体不会发生重大改变。但特朗普上次任期内，涉港相关立法的数量和通过率大幅增加，立法速度显著加快，所签署的相关法案如《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》等，显现出美国加大对香港事务干预的意图，为美国全面介入香港事务提供了所谓的“法律依据”。特朗普重返白宫如何对待香港，应高度关注和拭目以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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